“有关系！我以为…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眼里心里都没有我，一面豁出名节来救我，一面又毫不留情的离开。赵缪，我真的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话音刚落，天上下起雨来。
雪区天气多变，刚才还不见一丝征兆，此刻淅沥沥的小雨尽数打在车窗顶上，如丝如缕，颇有点滴到天明的美感。
空气里，更冷了。
赵缪微微皱着眉，不知是因为高反，而是因为车内的暖气，脸有些红，她低声说道：“我只是不想你死……”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是什么？”赵缪低头沉思片刻，“从来没有人喜欢过我，我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你告诉我，喜欢是什么，能看得见摸得着吗？”
“那我问你…你现在有多想救我？”
“我不想你死，所以就算你今晚愿不愿意，我都会帮你解毒。”
说到这里，叶至臻眼底流露出一抹奇异的笑，“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个就叫喜欢？”
赵缪想不明白。
叶至臻都快死了，为什么还要纠结她喜不喜欢的问题？
不应该先解决了当前的问题，再谈以后吗？
“也许是吧，快脱衣服！”赵缪突然凑过身来，整个身体几乎贴在叶至臻身上，她的眼睛很亮，一片清明，“不管喜不喜欢，都建立在你好好活着的基础上。”
赵缪不管三七二十一，想着之前自己出任务时候在青楼里看到的画面，直接凑上叶至臻的唇。
可以看得出赵缪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技巧，她像是小兽一般，啃咬在叶至臻的唇上，动作粗鲁又生硬。
可是接下来该做什么？
赵缪完全一团雾水。
叶至臻的身体一下僵直了，他眼底一片幽幽，似有暗火燃烧，声音干哑得厉害：“赵缪，我不是君子，你不要考验我。”
“本来也不是考验。这只是为了救你命而已。”
“除非你说喜欢我…”
赵缪终于皱眉，泄气似的重新回到座位，擦了擦自己的唇，负气似的看着叶至臻：“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墨迹，倒显得我饥不择食如饥似渴一样。我这是在救你的命，难道还要我跪下来求你？！”
叶至臻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心滚烫，他的眼神很坚定，“不，这种事本就你情我愿，我就要听你亲口承认喜欢我。”
赵缪盘算着时间，琢磨着快要到半个时辰了，心里又是着急又是不耐。
她一面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叶至臻，可一面又想要他好好活着。
这样的矛盾、纠结是前所未有的情绪，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叶至臻别过头，看着窗外的雨丝，突然声音冷了些许，“你若对我没有感情，我也不需要你救。我不需要为了自己活命搭上你的名节，更不需要强人所难。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死了。”
怎么这么麻烦。
赵缪突然想起方才叶至臻对着严如风那毫不犹豫的一跪。
她心头就莫名软了一分。
叶至臻能为她做到这样的地步，就算是投桃报李，说句喜欢又有什么。
赵缪胸脯起伏，只觉得这夜雨都变得迷离了起来，她喉头一滚，绞着衬衫一角，皱眉恶狠狠说了一句：“我喜欢你…行了吧。”
叶至臻听着那负气似的表白，唇角微咧，扭过身子，双手突然落在了赵缪的耳朵旁边，“不够。我还要你答应我，无论你选择留在这里还是回去大魏，你以后不能再用任何借口推开我。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至少是眼前……赵缪…我不求你为了我留在这里，也不求朝夕…只求眼前行不行？”
赵缪的身子微微一颤，像是一阵电流穿过身体，让她每一个毛孔都完全张开。
他的话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般，“轰轰轰”的响在耳边。
天空下着细雨，让他的声音似乎多了一种撩人的干哑和低沉。
他说不争朝夕，只求眼前。
他那句话仿佛将她所有的顾虑和借口都完全堵死，她理智想要拒绝，可是情感上却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
这…便是喜欢吗？
喜欢是这么一件不由自主的事情吗？
也许…她不会是芊芊……叶至臻也不会是侯爵公子。
赵缪沉默了许久，看着叶至臻那满是期盼的眼神，终于薄唇轻启，“……好。”
一刹那，叶至臻的眼睛深处，仿佛点亮了无数的烟花。
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是说了…好吗？”
赵缪点头。
“那你再说一遍。”
赵缪扭头，又羞又气：“我不说了。”
“我发誓…我刚才真的没听清……”
赵缪皱眉，“我说…不争朝夕…只要眼前…唔…嗯……”
话音刚落，叶至臻的唇便如狂风暴雨一般落到了她的额前、脸上、唇上。
他吻得那般急切，仿佛压抑了许久，瞬间山海消融。
赵缪如坠云里，一片模糊之间，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了叶至臻的那句“赵缪”。
她第一次觉得，她的名字是这么的美。
仿佛从他嘴里说出来，连佛祖听了都会觉得羞愧万分。
罢了，就此沉沦吧。
雨声淅淅，落在山林剑，落在树叶上，落在车窗顶。
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终于许久，车窗从里面慢慢摇下来。
满车厢的雾气，瞬间被窗外高原冷冽的风吹散了。
赵缪脸上一片红红的，眼睛却亮得吓人。两个人就这么蜷缩在驾驶位上，驾驶位置很小，勉强容下两个人，显得异常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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