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了吧?这贾神仙是咱们附近十里八村最有名的神棍,给人家批卦,十次有八次不准,这次给员外的女儿算了一卦姻缘,说那求亲的小伙八字合适,将来肯定是个大富大贵的。结果姑娘嫁过去没多久呢,那家生意周转不灵,就破产了。现在员外娘子带着人来打这贾神棍呢…也是真活该…”
“他既然算不准,怎么还有人找他算?”
“他也算准过,前年他算准了咱们县里有天灾,提前让人避难,结果那年发生了地震。”
旁人听得一脸迷惑,“那这到底算得准还是算不准?”
“那只有老天爷知道。”
“所以啊,算命还是得找灵山寺的那位,十算九准。就是那位慧光师傅这半年来不怎么下凡,老在山上呆着。眼下也只达官贵人相请,才能叫那位大师开一下慧眼。我等凡人,怕是难见其颜了。”
“可我怎么听说贾神棍是辉光大师的弟子?”
“尽胡说,那不过是那神棍胡乱说来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他要不这么说,这县里还会有人找他算命?”
“就是。都说贾神棍,那肯定是假的嘛。”
“这位大哥,你们说的那位慧光大师…当真那么灵?”那说话的人冷不丁被背后的人拍了一下肩膀,一回头,看见一个戴着斗笠,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听说话声音是个年轻女人,倒是和善,想必斗笠之下的容貌不俗。
这里常年风沙,县里的女人出门都带着斗笠,也不足为奇。
“当然灵啦。不管是求姻缘还是求前程,找慧光住持算上一卦,肯定八九不离十。”
赵缪略有所思,又道:“敢问慧光大师的寺庙在何处,烦请指路。”
那人笑道:“姑娘是要求姻缘?”
那声音含笑清爽,“自是有所求的。”
“沿着这主街走到头,右手边朝着官道一直往前,看见有棵大榕树就沿着那小道上山,惠光大师的寺庙就在山顶。”
“多谢。”
赵缪将剩下的东西打包,揣在行李之中,随后走出客栈。
远远的看见街上一片热闹,路人围成一团,为首的是一个年约五旬的大娘,腰圆臂粗,手里拿着旁边小贩售卖的鸡毛掸子不住往一个人身上打。
另外几个小厮模样的人,应该就是那员外娘子的手下。
趴在地上被打得嗷嗷直叫的应该就是贾神棍。
那贾神棍爬起来就往赵缪的方向跑,一下将她险些撞了出去,随后员外大娘子的鸡毛掸子隔空飞了过来,正好直直袭上赵缪的脑袋。
赵缪一个侧身,躲过了。
偏偏衣裙被贾神棍给拽住了。
贾神棍见赵缪浑身斗笠,虽说这西北的女人也戴斗笠防晒和风沙,但却没有像这女人浑身素黑仿佛出殡一般。
更何况这女子浑身肃然,身手矫捷,怎么看都不像是本地人。
贾神棍拽住赵缪,连声道:“姑娘,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赵缪皱眉,一把拨开他的爪子,冷冷道:“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
“小心!”贾神棍伸手将她一拽,赫赫风声,长棍刚好从她臂膀旁边过去。
这员外家的下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连她也一起下手?
赵缪一个抬腿,直接将来人踹飞了出去,砸中了旁边的摊子。
众人一见,连忙惊呼着往后退去。
员外家大娘子叉着腰,怒气冲冲的指着赵缪:“好啊,还有同伙,来人啊,把这两个给我一起抓了报官!”
赵缪皱眉,再次一把甩开了贾神棍,对员外大娘子道:“大娘,你看清楚了,我不认识这神棍!”
“你叫谁大娘呢!”员外大娘子明显很不满意这个称呼,横眉冷道,“你帮着他打我家的下人,不是同伙是什么?还愣着干什么,衙门就在前面,把这两个骗子给我抓起来!”
“报官?”赵缪冷笑一声,“敢问你以什么由头立案?大魏律法里可有一条是说算命算不准就要被下大狱的?”
贾神棍伸出一颗脑袋,跟个应声虫似的疯狂点头,“就是就是!”
那员外大娘子凶道:“难道我就活该被他骗钱?!”
“算命卜卦之事本就玄妙未知,就连钦天监的人也不敢打包票说算的一定准,更何况是走街串巷本就声名狼藉的贾神棍?你明知他算得不怎么准,偏偏又要信他,如今人也打了,气也出了,还要把他拖去见官,你有功夫在这儿跟他这种人纠缠不清,还不如早些找个得道高僧卜一卦,给你女儿求个破解的法子才是最要紧!”
员外大娘子一肚子气,见那贾神棍被打得鼻青脸肿,气已经消了一大半。想着正如赵缪所说,就算将他拖去见官,也没有律法可以判他。
大娘子抖了抖脸上的肥肉,十根肥嘟嘟的手指指着贾神棍,凶神恶煞道:“姓贾的,今日暂且放你一马,以后要是再在街上看到你摆摊算命骗人,老娘就掀了你的摊子!”
贾神棍声音很小,嘟囔了一句:“掀就掀呗,只要我跑得快,你也抓不住我。”
大娘子眉目一横,“你说什么?”
赵缪踹了贾神棍一脚,微微一笑,“他说他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大娘子这才满意的冷哼了一声,对身后一众家仆道:“我们走!”
等员外大娘子的人走了以后,赵缪也准备离开,谁知贾神棍动作挺快,当下拦住她,对她作揖行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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