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幸福的时间总是过的最快的,花初在夏府消磨到腊月二十九,就收拾东西打算去顾家。
夏沁灵一边帮女儿收拾东西,一边担心的问:“你真要回顾家过年?今年出了事,不去也是有足够借口的。”
花初一边收拾自己这几日没看完的书,一边轻描淡写的说。“就是出了这件事才要回去啊,做戏要做全,横竖我身体已经差不多好了,初三就回来。”
“可是花初完全没必要这么努力呢。”夏沁灵笑着把一件月白绣兰花的鹤氅放进衣箱,“有的时候真的看不懂你呢,我十四岁的时候只知道玩和弹琴,那里会想这么多。按说夏家和顾家这两棵大树够你乘凉了。”
花初沉默,她何尝不知道靠着大树好乘凉,她也明白且不论别人,母亲和二爹是单纯为自己好的。只是如果手里不能掌握什么,她就会觉得不安,大概前世里被所有人抛弃的记忆太深刻,她就是那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那种人。
察觉到女儿不想深谈,夏沁灵换了个话题,“明年你就十四了,虽说还未及笄,但也是可以说亲的年龄了,你可有什么什么想法?”
“想法?”这也是个花初不想深谈的话题,“我没什么想法,神仙眷侣未免太过飘渺,像娘和二爹这样未免太难得些。”
“你没有觉得中意些的人?”这句话夏沁灵问的小心翼翼,而花初回答的也干脆。
“没有。”她神情洒脱如高山风行,“我暂时不想嫁人,到时候再说吧。”说到这里花初笑了起来,“莫非娘是怕我嫁晚了嫁不出去,在家住着浪费粮食,迫不及待把我嫁出去好节省口粮?放心,你女儿我还不至于没人要,不需要这么急心的。”
“你这丫头!”夏沁灵被花初一带也偏离了原本的话题,“中午想吃什么,近来瘦了好多,都没多少肉了,要好好补补了。”
花初回去的时候可谓是众星拱月,她现在是郡主,身份算起来比她父亲更尊贵,一干小妾排了一排,花红柳绿的好不绚烂。
“爹我回来了。”从软轿上被人扶下来,花初做足了礼。
因为和夏家的过节,和没法看到前妻和别的男人过得如此幸福,顾漫自从得知花初出事后并未见到她,只是派人去守着,一有消息就报给他。这竟是他半多个月来第一次见到女儿。
大病一场,本来就很瘦的花初,现在更是瘦的很了,越发显出小脸一点,肌肤若玉,一双大眼却如若秋水,比往日广寒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超然模样更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顾漫心下一酸,长叹道,“初儿这次可吃苦了……”他最疼爱的女儿,向来是珍宝供着的,哪里受过这种罪!
花初拉着他的手,笑道,“知道爹心疼我,不过这次救了太子,还得了封号,也是我们顾家的荣耀不是。”
“唉。”顾漫叹口气,“郡主之位的确是皇家的恩宠,不管怎么说你人平安无事就好。看我年纪也大了,老是絮絮叨叨的说话。你坐车想必累了,赶紧休息。”
“怎么能这么说了,我爹比那些装出一副翩翩公子的少年还好看呢。”花初笑眯眯的道。
虽然花初说她不累,但事实上谁也不敢让她操劳什么。
不过腊月二十九,诸事都忙完了,也没什么大事了,就算有事也不用她操劳。就是祭祀的时候露个面。
除夕一早,刘氏就亲自到了花初住的随之院。花初刚起没多久,眼神迷离,头发还没梳,一向神情清雅,气质空灵的少女此刻呈现出一种慵懒清华,平添不少妩媚,见她来了展颜一笑道,“姨娘好精神,起这么早可有何事?”
被那双秋水大眼一看,刘氏都差点被电到了,连忙回了神,换上平日的笑容,“也没什么事,只是今日事多,恐怕白天都没时间,先过来看看。大小姐的头发真好,前日正巧学了一种新发型,让我帮姑娘梳吧。”
“哦?”花初很轻很轻的笑了出来,“那就麻烦姨娘了,倚翠,你让人不要过来打扰,我要和姨娘联络一下感情呢。”
一身翠色的倚翠出去了,并且体贴的带上了门。刘氏手很巧,很快的就梳好了,此刻拿过一只扁金簪固定,又给花初戴上一只银丝串珠玉编的蝴蝶,但那蝴蝶做的甚是精巧,随风而动,好似会飞起来似的,而且银光与珠光相结合。倒也华彩辉煌。不过今日毕竟是大节,需要正装,刘氏又找出了一支攒八宝累珠金凤钗给花初戴上。花初素来不用脂粉,她是知道的,也用不着再帮手了。
“其实我想求姑娘件事?”刘氏终于开口道。
“怎么了?”
“就是你弟弟顾泽,他身体一向不好,我想让他练练武,姑娘能不能帮泽儿寻个好点的师傅。”
“你是想让我帮你找英国公府的教头?”花初微微蹙了眉。
“我当然不敢这么想,只是一个有点真才实学的,泽儿也十一了,学武肯定晚了。我只是担心一个他庶子,要是将来去了远的地方,会点武也能强身健体。”除非继承家业,顾家庶子都不准留在京城,要是有本事就外放在外面管生意,要是没本事就干脆给个庄子养着。顾泽虽然是长子,但是毕竟是庶子,顾漫也还不到四十,要是他续娶了还说不准有嫡子,就是不娶正室,还有众多庶子,刘氏担心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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