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大夫来了。”门外突然传来兰香的声音,吓了叶雨一跳。
不过转瞬,叶雨定了定魂,轻音婉转道:“进来吧。”边说着边轻轻的斜椅在床头。
叶语因腿疾,很少活动,身子自然也弱了许多,楚家在瓷都有专门的大夫负责为为府里老老小小治病开方子。
这时随兰香进来一位老者,便是楚府的专用大夫,姓顾。
顾大夫的医术在瓷都也算数一数二。不过,前些日子,他给表小姐开方子的时候,叶雨是医家,曾好奇的偷看过,那时便觉得有些蹊跷。
巧不巧的,今儿正好就给她个机会,也好看个究竟?
这么一思量,叶雨便装作很虚弱的样子,气若游丝的说道:“大夫,我近日来胸口烦闷,浑身无力,头昏昏沉沉的,您看这是怎么了?”
言罢,叶雨略微摒着气息,让脉象变得更弱些。
只见顾大夫微眯双目,身子坐的挺直,眼神看着前方,一只手搭在叶语的手腕摸着脉,另一只手捻着他的山羊胡须,煞有介事的好一会儿,仿佛很专注的样子。
“哎!表小姐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看来这药还需加些剂量才是。”顾大夫面色凝重,摇头说道。
叶雨趁顾大夫没留意,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忿然想着,哼!当年,我与师傅救治病人时,都会教人乐观面对,让病人怀抱希望,这老贼医,好像我大限之日不远了似的,没了好心情,好人儿也要死了。
“那快请大夫为表小姐开方子吧。”最着急的还是兰香,一听说表小姐身子又弱了,眉心快拧成疙瘩了。
顾大夫踱着步子,镇定缓慢的来到桌前,拿起已经准备好的纸笔,书写起来,叶雨歪坐着,斜睨顾大夫,心里便就等着看他如何开方下药了。
叶雨自进了表小姐的身体里,对叶语身子了解了一番,心里早有了谱儿。
叶语只不过因腿疾而过少的运动,所以显得弱了些。加之她喜欢研制香料,整日闷在香房里空气流通不佳,才会如此柔弱,其实并无大碍。
可顾大夫,时常来看,次次都会开方子吃药,虽说是调理,毕竟是药三分毒,而所有的药都点五行,配好了互相化解其毒性,若是配的出了差池,那对身体的损害,可不是儿戏!
如今叶雨在这身体里,该吃什么药,如何调理,她便清清楚楚了。
顾大夫写好了方子递给兰香,催道:“快去为表小姐拿药吧,这可耽误不得。”
兰香接了方子,忙应着:“是了,是了,兰香这就去。”转身就要向外跑。
叶雨见状,陡然大喝了一声:“兰香!”
因一时心急,叶雨这声喊显得底气十足,顾大夫闻声转首望去。
叶雨镇静自如的微微一笑,正正身子,说道:“哦,兰香,你且先将方子拿来我瞧瞧,这些年一直吃大夫的药,都是些什么还不知道呢,很好奇呢。”
顾大夫心机颇深,虽然表小姐此举有些异样,不过看她一个双腿残废的弱女子,又能有什么本事?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看似很大度的笑道:“没想到表小姐对药方有兴趣,也好,表小姐请过目。”
顾大夫手一伸,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坦然的站在那里,一只手背后,另一只手捋着他的山羊须。
兰香不知道表小姐是何用意,不过却也乖巧的将方子递到表小姐面前。
人参四钱、白芍二钱、香附三钱、鹿茸六钱、党参六钱、阿胶二钱、柴胡两钱,郁金六钱……
叶雨接过药方,看完不由得血气翻涌,心底暗“哼”了一声,旋即,又机灵的转动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大夫正悠然自得的捋着他那几根山羊胡,听表小姐这么一笑,终于睁开半眯的眼睛,望着表小姐并未言语。
“小姐,您笑什么啊?”兰香纳闷的问着,大夫都说她身子更弱了,亏她还笑得出,自己都快急死了。
“大夫这方子确是给我的么?”叶雨不紧不慢的问着,语气镇定自如,顾大夫闻此言,不免有些惊讶。
“当然是,若是表小姐觉得不妥,便是剂量加了些,刚刚老夫已经说过了。”顾大夫辩解。
“哦?我自幼身子弱,这久病成良医,自然也对些药方有些研究,在我看来……”叶雨故意拉长声音,抬眸又此睇一眼顾大夫,复又说:“你这是为二百斤重的大胖子开的吧?我这身子骨,若是吃了这些,恐怕旧病未除,反而要吐血而死了。”
说罢,叶雨放下那药方,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顾大夫,顾大夫一阵心虚,却嘴上强辩道:“表小姐……你……你这怎么说的,老夫为府上治病开药多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你,你这不是冤枉老夫嘛?”一脸的委屈。
“好啊,兰香,去街东边的庆仁堂,按着顾大夫的方子拿药。”叶雨仍然盯着顾大夫,手上的方子一递。
兰香接过药方,满脸的疑虑,“小姐,我们一直是在安庆堂拿药的……”
没等兰香这话说完,叶雨的脸上淡淡的冷笑道:“嗯,今儿就换个地方拿了。”
事情马上就要败露了,顾大夫再装不住他的清风若骨,额头上渗出汗来,忙用袖袍擦了擦,不知可否的低下头,不敢再看表小姐。
兰香不解的蹙着眉,但见小姐这样坚定,只好听话的准备去庆仁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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