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岛上空一片云泽,像似潮汐之前的样子,岛上所有会跑的,会叫的都不知为何躲了起来,只有雨滴簌簌的落下,在花朵上,在树叶上,在每一处都敲打出声音。
竹舍里,少昊眼里不在是桀骜不驯,不再是冷傲如霜,他弯起的眼睛里都是手里的茅草,耳朵听着四周的声音,水尘落得很快,看来潮汐要提前了,他不知不觉的转头去看麻醉了的小九,就见小九的嘴角翘起来,脸上很是满足的样子,他楞着,手上搓着草绳,很久他手里的蒲团编成,抬头温和的说道:“你的真灵辟为两半,一半非妖非仙,一半已入我骨,你生亦我生。”
他为了她改了天命,他是少昊,和天帝一起安平纷争的三界上神,他的每个行动都会有所争议,那一次与天帝一同作战,平叛不周山众妖,在九重天上大显神威,可是,天庭里的和稀泥的人太多,得到安平后居然和人间一样,当面输心背面笑,统统认为一个上神的身边怎能有异类。
少昊揉揉额角苦笑,她没了,天下安宁了,只是这世间再也没有人陪在他的身边,没有人会用一只手拄着额头,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弯起来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些银白牙,闭着眼睛听他讲话。
蒲团上落下一滴泪水,很快消失在茅草里。
床边坐着小九,身披着白色的裘衣,头靠着软垫,好像闭目休憩,睫毛跟着她的呼吸,如雨后绽放的桃花里的花蕊。
外面的雨停了,大潮将近,小九的手指动了。
“我做梦了,你在我的梦里。”她说的时候,慢慢走到他眼前,蹲下身跪在蒲团上,“你抱着我和我说了我从未听过的话,那些话,是三哥哥哄三嫂的话,然后把我放到了一处及冰冷的地方,让我一点一点消失在黑暗里。那洞口上有块镜子,上面写着‘空虚镜’,我想我一直没有照过镜子就是这个原因吧。”她把头放到他的腿上,眼泪落在他的长衫上,“我想着被你吃掉之前,我要看清楚我长的样子。”
少昊伸手就去抱住她,却发现自己也睡着了,眼前什么都没有,小九还在那坐着,只是从呼吸上感觉正在清醒。
“我做梦了,你把我吃了,你变成了龙神说的那样,凶极了。”小九说,少昊“吧嗒”一声惊醒,果真,小九不知何时爬着过来,跪坐在新编的蒲团上,小脸上都是怨气。看得出,她还没有全恢复。
“哎,算了,不跟你计较过去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也好,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睡着了还流口水。”
她想伸手去摸少昊的脸,“哦,我想问你个问题,你长得这样,又是九重天上最有身份的人,岛上怎么没有个管事的。”
他笑了,自己何时流口水了,不过是她哭了,说自己。
“哦,你的意思,你要替我管?”他说话的时候,拿过来一个软垫给她。
“不是,我不行,昨天的那个仙子很好,她比乌鸦好看。”她说,想看他怎样说。
“昨天?你还记得,她可是帝俊的未婚妻。”他没有深究,她记得昨天。
“那又怎样,你看她把海棠花那么不在意的别着,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是谁的妃子的身份,她在意的是你,只不过你不在意她。”小九坏坏的笑,若有所思的用手摸着蒲团。
“你是不是喜欢过她,才给了她希望,现在她恨着你,但是恨没有怨多。哎,可怜了花容月貌,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你伤了人家,自是该给人家道歉。不过,我三哥可有艳福啦,乌鸦可要嫁给他了。要是乌鸦早能看到她,说不定早就嫁给我三哥啦。”也许来早了,乌鸦可能也走不了了。
少昊看着小九自得的样子,意味深长的说:“并非绝色就是我喜欢的。”她一愣,摇摇头,没有听懂。
“我三哥这些年一直想着法哄我,他找来的话本子有些都是孤本,你的事好些都是在上面看到的,小时候我怕你,怕因为我给家里带来厄运,现在我不怕你,你很好的。
三哥常和我说,你虽是上神,但是也很孤单,身边就连听你说话的人都没有。”她说话的时候,心里很软,“你真的很孤单,你一个人站在那的时候,我的心里很难过,想着要是能在这陪着你也是好的。”
“你不想照镜子啦?”他心里也软了,欣然笑道:‘什么时候多愁善感了,这可不是小孩子该有的。“
“再过些时候,到了该出嫁的时候就不是小孩子啦,你给我卜卦是想看到我出嫁吗?”反正把自己送到这里,回不回得去都是他说了算。
少昊起身,站到窗前,说:“这潮汐来早了,看来有客要来了。”小九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里不知怎么的就酸了。
龙神把龙三吊在四海龙神的宫门口,他的大鼻孔里噗噗的喷着怒火,大脚丫在地上来来回回的绕着八卦图,枯瘦的三根手指戳着龙三的天灵盖,嘴里一连串的“小兔崽子,王八羔子,蠢驴,笨蛋!什么的……”
说了半天还是自己一时失查,上了北斗魁星的当。
自己相中了一块三千亩的沃田,林木繁密,鲜花摇曳,蝶舞烂漫,微风拂过,片片落花更是氤氲中带着仙气。想着晚时来了潮汐,一同收了,就都归了自己的。自己提前准备卸水,到时候让北斗魁星君也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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