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万千雷霆轰鸣,直逼玉漏催银所演化的三尺剑围!
“这一剑……”
谢明流心神震动,他难以想象尚未及冠的纪渊,竟然能够用出这样所向披靡的绝顶剑术!
“但还是破不开!一千两百四十七道剑气交错纵横的无双守御!”
谢明流倾尽四重天的雄厚真罡,周身十万八千毛孔似乎都在迸射剑气,再次将烁烁放光的银色圆球撑大一圈!
下一刻,纪渊挟着周天道场之势,猛然撞向那方坚不可摧的三尺剑围!
体内十道金色气脉如同洪流倾泻,磅礴无尽的气血真罡,恍若一座庞大烘炉,将整个浣花剑池覆盖进去。
那袭猎猎飞扬的大红蟒袍,仿佛不断地变大。
霎时之间,横亘天幕!
那口百代昆吾亦是长吟如龙,卷动波及数十里的粘稠气浪,斩杀过去!
宽阔的高台,已经彻底沦为两位剑道大高手争锋相斗的剑狱杀场!
此时此刻,纵将神铁抛入其中,也会顷刻切得支离破碎!
宛若星驰电走,千余剑气筑成的藩篱,与纪渊所持的百代昆吾悍然碰撞!
轰!
洪钟大响回荡不休!
冥冥虚空抖动如浪,绽出蛛网也似的漆黑皲裂,好像一块即将破碎的脆弱镜子。
恐怖的余波宛若潮汐升涨一样,推动几十丈高的狂澜惊涛,席卷四面八方!
高台上的李严、童关,高台下的云鹰缇骑纷纷退散。
倘若被吞没进去,换血大成的无上法体也要崩碎糜烂!
浣花剑池山门之内,这座占地广阔的大院子几乎夷平,滚滚烟尘宛若长龙,仰天直冲而起!
“挡下了?”
“玉漏催银剑真不愧是守御无双!”
“不对……”
其余几家掌门心思迫切,倘若谢明流倾力施为,也挡不住纪九郎的一剑。
那么,三招之内压服五大派!
也许并非是什么狂悖妄言!
“一弹指间连碎九百道剑气!好生了得的杀伐剑招!”
滚滚烟尘当中,那团烁烁放光的银色圆球只剩下薄薄一层,谢明流手持澡雪,虎口崩裂血如泉涌。
“可我还是挡下了!你的一式留神,未能破开我的玉漏催银!”
纪渊横剑错身,轻弹一下。
旋即,那道灿然银锋如鸟归巢,收回黑鞘。
“当真如此么?第二招。”
大红蟒袍衣角翻飞,年轻千户双手撑着剑柄,将百代昆吾拄在地上。
嗡!
似有余音不绝,贯穿周身血肉!
谢明流那张还未来得及浮现笑意的文雅面皮,忽地凝固。
他耳边似是响起一声无形剑鸣,那袭青衫霎时爆碎,四重天的体魄躯壳,撕裂出道道清晰可见的斩杀痕迹。
嗤嗤!
嗤嗤嗤!
锋锐之极的万千剑气,从触目惊心的密集伤口肆意向外迸射,带出殷红的血水!
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猛然席卷谢明流全身各处!
他睁大双眼,充满着难以置信的惊惧之色。
眼中所见的天地,逐渐化为一片漆黑。
色、声、香、味、触……所有感觉霎时消失,仿佛皆被剑气斩杀。
“什么时候突破我的剑围?不对!这是……我本身催动的真罡剑气?”
谢明流双目血红,疑惑不解,整个人好像风雨中的残烛。
“谢掌门,早就与你说了,本官是天生的剑道奇才。
你的澡雪、你的玉漏催银剑经、你的剑意剑光……见到本官,如臣子见帝王!
帝王一怒,臣子岂能不惧?”
纪渊云淡风轻,他那招一式留神的确破不了守御无双的玉漏催银。
可他把奇士恩赐的紫色命数【名世三剑】,融合血神馈赠的玄兵【百代昆吾】,合成【剑道大宗师】。
赤光如瀑垂流十方,足以让任何剑客都为之折戟沉沙。
谢明流当然也不例外。
他全心全意应对气势汹汹的纪渊,自然就会疏忽其他方面。
“三尺剑围守御无双,正如坚不可摧的铁壁雄关!
可历朝以来,固若金汤之地,往往都是从内破开!”
纪渊语气平淡,他从斗界当中厮杀日久,汲取不少斗阵经验。
对敌亦如用兵,武功高低、功力深厚是一方面。
如何抓住战机、凝聚自身大势、攻破他人心防又是另一方面。
谢明流一身剑术不差,无愧于靖州武林头把交椅。
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斗志,只想守不愿攻,气势上已经输了一头。
所以,纪渊抓住怯战弱点,明面以剑招应敌,实则拨动命数,从内而外,一举镇压!
“我不甘心!纪九郎你这个阴险……”
谢明流醒悟过来,似是不愿输得这般憋屈。
骤然之间,他好像回光返照一样。
这具四重天的体魄肉壳,本来已经破烂如布袋,气血真罡向外流失散去,难以遏制!
可转瞬间!
咚!
五脏六腑如发雷音!
猛然震荡起来!
谢明流像是将自身的生机命元,瞬间燃烧殆尽一样!
那张文雅的面庞,变得鸡皮鹤发,衰朽不已。
“百蛮余孽的解体大法!”
远处观战的九游道长脸色一变。
这种榨干骨血、精气、命元,换取一刹那巅峰战力的邪门路数。
乃百蛮皇朝传下的秘法!
当年掖庭九姓派出许多刺客,用这一招灭了不少武道高手。
“谢明流是百蛮余孽?!”
“纪千户若死,咱们脱不了干系!”
“不好……”
四派掌门大惊,可是此时再出手已经晚了。
一道道目光齐齐射向烟尘当中的大红蟒袍!
纪渊眸光冷漠,身形挺拔不动,对于浑身元气暴动的谢明流,并没有什么躲闪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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