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姑苏的时候,月珏本想直接回皇都,不打算在姑苏停留。
却还是被绊在了姑苏。
——月欢起了高热,整个人滚烫得厉害。
几人一路上并没有怎么停歇,赶至一个城镇之时也只是补充一些干粮,或是换马。
以保证马儿有充足的体力远行。
当然,江岐也不再是专职的马夫,马车上尊贵的男人们都轮流个遍。
体验了一番马夫的艰辛。
其目的,也只不过是担心月欢的身体,想早日回到皇都。
月欢醒来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可每次都怏怏的,没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睛。
就连闻陌都以为月欢在慢慢好转之时,谁承想,直接来了个高热。
打得几个男人是措手不及。
兜兜转转一圈,晏栖还是回到了清风客栈,还是原来的那间房。
窗外的樱花依旧开得艳丽,紧闭着眼睛的晏栖却无知无觉。
无暇观看。
“江岐,按照这张方子去抓药,要快!”闻陌快速在案桌上写好一张药方,递给江岐。
如今几人身边也没个跑腿的。
凡事都得亲力亲为。
月欢如今状况不好,闻陌根本不敢离开半步。
江岐睨了眼脸颊烧红的月欢,接过药方从窗户闪身离开了。
“闻陌,欢儿她到底如何了?”
从发现月欢高热到现在,闻陌就一直没停下来过,又是把脉又是扎针的,月珏丝毫不敢打扰。
生怕月欢有个什么差池。
“栖栖只是忧思过重,加之又受了伤,连日来夜以继日的赶路才会感染风寒。”
“待江岐抓来药草,煎服喝下,定会好转。”
闻陌加重了赶路二字,只听得月珏臊得慌。
几个大男人身强力壮的,倒也没啥。
“怪我。”这次月珏无法让江岐背锅。
确实是他想要赶紧带月欢回到皇都,他不是不信闻陌的医术,只是闻陌的身份始终是横亘在他心头的尖刺。
他不放心。
都是狐狸窝里出生的,闻陌又如何不懂月珏未宣之于口的心思。
他低叹一声:
“兄长,你不用担心我会用栖栖的平安作交换来胁迫她什么。”
“那日的话句句出自我的真心,不管栖栖心意如何,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解了她身上的毒。”
月珏看着闻陌赤忱的眸子,作揖行了一礼,“多谢。”
不管是闻陌承诺不胁迫也好,还是这些时日以来对月欢的照顾。
月珏都应该感谢闻陌的磊落。
闻陌微惊,连忙伸手扶起月珏,“兄长折煞我了。”
他回以一礼,“为了栖栖,我心甘情愿,兄长切莫再言谢。”
闪窗而走的江岐,一路飞檐走壁直达最近的药房。
买好闻陌药方上的药,正准备返回之时。
在拐角处,他瞥见了熟悉的联络信号。
三条波浪纹的刻印。
是他的属下在月氏联络他时独有的手法。
江岐瞥了眼四周,并无跟踪痕迹,才转身进了巷子。
如今弈棋死了,明帝派来的其他暗卫也都被他一一处理。
是真的不会有人再跟着监视他了。
不过,在看见月欢被月璟重伤的那一刻,江岐心底深处涌上来的竟是自责与后悔。
倘若,他没有杀了明帝派来保护月欢的人,那么月欢是不是就不会受伤?
只不过,那样的话弈棋或许就不会死。
弈棋不死,月欢的依靠是不是永远都是他?
就连躲着他,都是带上弈棋。
她怎么能带着别的男人,离开他呢?
他不是不能亲手杀了弈棋,早在那片桃林发现弈棋存在的时候,他就起了杀心。
是夜离刺杀月欢时候,弈棋向他展示了他活着的作用。
若不是弈棋及时救下月欢,后果他不敢想……
就连月璟的截杀,若不是弈棋拼死保护,后果也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即使这样,弈棋也必须死。
护在月欢身边的,怎么能是别的男人呢?
江岐敛了眼底的偏执,对着空荡荡的巷子淡声道:“出来。”
霎时,一个黑衣人跪在江岐脚下。
“主子。”
江岐睨了眼黑衣男人,“慕容灵渊死了?”
那日,他放弃了亲手狙杀慕容灵渊,跟着那几人去寻月欢。
后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了,又恰逢月欢重伤,月珏在侧,隐在暗处的属下并无联络他的机会。
“属下无能,未能杀死慕容灵渊,”那人睨了眼江岐的神色,“虽未杀死,但慕容灵渊也受了重伤。”
他们人多,又有弩箭在手,慕容灵渊就算再骁勇也脱了层皮。
“此去潼关,属下已派人沿途追杀,务必取了慕容灵渊的性命!”
江岐倒也不恼,没死就没死吧。
倘若真死了,他还有些遗憾呢,仇人不能亲手杀之,多无趣啊。
“知道了,退下吧。”
江岐提着手里药,正打算转身离开。
就被那人叫住,“主子且慢!”
“还有何事?”江岐应声而停,眉峰微皱。
那男人睨了眼江岐手里的药,“主子可是受伤了?”
“并未,你想说的就是这?”江岐看着地上欲言又止的下属,眉眼皱得更厉害了。
月欢还在等着他买药回去。
谁知那人抬起头,眼眶竟有些红,“那主子是为了谁买药?可是那本就该死的月欢公主?”
他整日隐在暗处不代表他的眼睛瞎了,他知道那位公主受了重伤。
可如今,他的主子,大周的太子在做些什么?
替仇人买药?
自从离开皇都开始,主子的行为就越发的诡异了,对那位公主可谓是体贴入微。
甚至还拦下了想要刺杀那位公主的杀手夜离。
从前种种,他还可以骗自己说是主子的权宜之计,可千载难逢的截杀慕容灵渊的机会,被主子放弃了。
为了那位公主,主子没有留下杀了慕容灵渊。
慕容灵渊在潼关的威望不容小觑,甚至可以说就是潼关将领的军魂。
倘若慕容灵渊身死,那么月氏必将受到重创!
离大周报仇雪恨的机会只会更近一步!
这样浅显的道理,主子又怎么不明白?
江岐眉眼划过一丝杀意,“昭和,你说谁……该死?”
昭和看着江岐阴沉的脸色,视死如归道:“主子,要不是那病怏怏要死不死的女人,您又怎会被困于月氏?”
“又何须被迫离开大周,与陛下分离?”
“月氏屡次拒绝您回大周与陛下团聚,您可知道陛下因思念成疾、忧思过重,如今已缠绵病榻!”
江岐的杀意在这一刻凝滞,他眼尾倏然猩红,“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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