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 我想你得到,你要的幸福。」
小白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身旁是那面cos监视器的镜子,镜面安静得如同一潭死水,表示主人并没有在使用他。
大胡子导演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的不见踪影,就他自己的说辞是手头还有电影在拍呢离岗太久不好,但其实这理由小白一听就知道是在CUSO,跟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老人家的敬业精神几乎可以约等于零还是从负数四舍五入上来的她小白就不是小白是白痴!
翻了个身把视线落到那面镜子上, 小白心情恶劣地咬了咬下嘴唇, 顺便在心里把大胡子导演凌迟了一遍又一遍。这个该死的家伙,没把镜子带走还假装好心地说怕你无聊所以把这玩意留在这里你就全当连续剧看吧, 其实根本就是明知她想看某个人的状况像得要死又死撑着不敢看所以特地留着折磨她的!想着那张络腮胡的脸上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小白咬牙切齿。
——简直兽面兽心王八蛋啊真是王八蛋!
一把把镜子柄握在手里, 用力, 放松, 再用力, 再放松,几次三番,眼睛却死死盯着镜面,像个傻子。
大胡子导演说过,想看谁, 就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三遍, 就是因为这种欠抽的启动机制, 害得她就跟得了强迫症一样连那个人的名字也不敢想, 就算迫不得已想起了也全数用“某个人”这样的字眼代替,这种控制思想的酷刑让小白恨不得把这面镜子粉碎当场,可举起放下无数次终究还是无法决绝。
认命地叹了口气,小白还是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花渚清,这些日子她都是靠偷窥他两的幸福生活来过活的,虽然也为如此恬不知耻窥探他人隐私的恶劣行径脸红过两三次,但久而久之也就释然了,毕竟谁也不能强迫一介“不是人的东西”还那么遵纪守法,再说,反正他们也不知道。
镜面上波澜泛开,里头映出花渚清那张足以让所有女人都嫉妒的脸,即便看惯了还是忍不住会赞叹,小白啧啧了两声后,突然一怔。不知是不是画面太近的缘故孩时角度问题,虽然那张脸笑容依旧,可眼中却偶尔会有一两丝不安定的微弱光芒闪过,那光芒让小白的心重重跳了一下,喉咙被深处突然涌起一股浓浓的悲哀的充满,发不出声音。
他不幸福。
虽说幸福这东西如人饮水,但凭着这么多年来她对他的了解,她还是敢断言,他不幸福,至少不如她想象中的应有的幸福。
她不解,终于能与苦候的恋人相遇相守,不都应该是那种周身贴满粉红□□点外加泡泡的浓情蜜意状吗?为什么她在他眼中看到的却是迷惑甚至淡淡的哀伤,虽然只是那种稍纵即逝若非处于她这样超脱加偷窥的位置绝不会发现到的情愫。
小白闭上眼,镜面随即恢复平静。
她瞬间不安起来,或许是她以穿越女主自诩后便太过自信,其实一切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样在发展。她的身子一阵,那么“某个人”呢?某个人会不会还信守着诺言?会不会很快就把她忘了然后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这样的想法让小白变得焦躁起来,她拿起镜子,双手在颤抖,她在害怕,她在害怕,比死更害怕。
终于,她的唇齿噏动,吐出无声的气流。
相司诺。
相司诺。
相司诺。
相司诺。
就像洪水一样,某些东西一旦决堤就无法控制,只能任凭它肆无忌惮地汹涌而来,即便灼痛也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呼唤。
镜子接收到主人的呼唤,立刻予以回应,于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下一秒如同光刺一般重重插入她的双眼,再无法拔出。
镜中那人着一袭青衫,虽然还是她熟悉的样子,但却真得清瘦了许多,眼神也不复原先的清亮神采,平静地看不出任何情绪。她不知道他这是身在哪里,那景色她并不熟悉,但周围凋敝的枝桠和荒无人烟的景象显示他并非在城镇,或许是在某个山谷中或是其他什么地方。原以为他会回到白家旧宅,或是某个她熟悉至少知道的地方,却原来她想错了。他是想忘记过去吧,她和她的一切如今带给他的只有痛苦,换做她,也会想要忘得一点不剩。苦笑两声,一切都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的自以为是真是可笑而又可悲。
镜中人缓步走到空旷的地方,抽出剑挥舞起来,光芒飞闪中一抹纯白像鞭子一般抽得她浑身一颤。那是她亲手编制亲手帮他系上的剑穗,在空中追随着剑锋的光亮飞舞,画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迹,撕裂长空。
那一刻,她看清了他的眼睛,干涸地像被抽干了水的枯井。
她猛地捂住嘴,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挣脱控制澎湃起来,再不能收回。
是的,她后悔了,在看到那个人影的时候她真的后悔了,她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要以那种方式告别,她后悔为什么没有拖到最后一天最后一分最后一秒最后一刹那,让她可以多看他一眼即便只是一眼,至少是用真正的眼睛,而不是在镜子的另一端遥望。
眼泪打在镜面上发出黏搭的吧嗒声,是她对不起他,是她对不起他,要是最后不见他就好了,不送他剑穗就好了,不要互相拥抱就好了,不要遇见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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