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胜赖为继承父亲武田信玄遗志,领兵一万五千攻打三河的德川家康。自天正三年四月二十一日发兵以来,武田军势如破竹,一举拿下长筱城、吉田城周围各城砦。家康一方面命长子信康率七千人于宝藏寺布阵,负责防守通往冈崎城的道路,一方面自己率领剩下的五千人进入吉田城等待织田家的救援。
长筱城守将奥平贞昌凭出色的笼城战术,以仅有的五百兵力坚守了十数日。终于在五月十三日这天织田信长率三万大军来援,可死守在长筱城中的将士们并不知道此消息,已濒临崩溃。
时值傍晚,大军行至最后的山坡,越过此处眼前便是德川家的冈崎城,那里也是织田、德川联军的汇合地点。信长的马停了下来。旁边的信忠也只好照做。
“看来胜赖还没能拿下长筱城。”
信长望着远方轻叹道。
夕阳已落山,天还亮着。武田军似乎就已经放弃了今天的攻势。造饭的炊烟袅袅升起。
大军从信长与信忠的身后川流而过,信长却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终于开口。
“想必长筱城已是极限。你怎么看,信房?”
信忠愣了一下,显然信长也意识到了。可他们谁都没有纠正这个小错误。
“孩儿认为长筱城兵力仅五百人,却能坚守至今。也许奥平贞昌的笼城能力确实有一套,但也可能是武田胜赖根本不急于拿下长筱城。他或许是在等待我们的前来。”
“嗯,继续。”
“长筱城周围地势平坦,有利于武田家发挥其骑马队优势,或许在那里开战,便是武田胜赖所期望的。”
“既然如此,你有何应对之策吗?”
信长问。
“这……。”
信忠答不上来。
信长未露笑颜,他只是一勒马缰,继续骑到了队伍的前头。
联军汇合于冈崎城后立马召开军事会议。两家重臣悉数到场。
“既然织田家的大军来了,我们联军一共三万八千人,明早一齐攻向武田军,解长筱城之围!”
德川家的悍将本多平八郎忠胜大吼道。
“平八郎,不得无礼。”
家康训斥过忠胜后,向信长问取意见。信长正准备开口,却被前来禀报的侍卫所打断。
“报,长筱城前来求援!”
“快请!”
一身装备简陋,杂兵打扮的士兵在屋外跪拜。
“我是长筱城守将奥平贞昌大人手下的杂兵鸟居强右卫门胜商,受贞昌大人之命前来求援!”
“强右卫门,长筱城中现今情况如何?”
家康急切地问道。
“回主公,城中仅剩七族五老十五人、奥平一族十四人、武将三十五人、杂兵七十人。请主公速速前去解救长筱城!”
家康见强右卫门满身伤痕、浑身污垢,定是九死一生才逃出包围圈来到此处。他快步至强右卫门跟前,紧抓他的肩头赞叹道:“做的好!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下长筱城!你下去歇息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了!”
强右卫门拜谢,却拒绝道:“谢主公关心。贞昌大人将如此重大的任务交托给在下,是在下的荣耀,回禀一事也请主公务必交由在下完成。在下定将不辱使命!”
“可是,你好不容易逃出来……”
家康被强右卫门坚毅的目光逼退,只好换了口吻嘱咐道:“那就拜托你了!回去告诉贞昌。两日,最多两日,我们一定会解长筱城之围!请务必坚持下去!”
“是!”
强右卫门的勇气深深打动了在场的各位。而只有信长心平气和地铺开了地图,因为他要的不仅仅是兵力碾压得来的胜利。
他指着长筱城西面的设乐原说道:“明日,我们将在此布阵。”
家康诧异道:“设乐原?我们刚才答应了要去解长筱城之围,难道您……”
信忠也疑惑地望着父亲,他猜想或许冷酷的父亲从一开始就打算舍弃掉长筱城也说不定。
面对信长的沉默,德川家的重臣们也坐不住了,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他们都愤怒得咬牙切齿起来。可他们同时又忌惮着信长的脾气,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家康。
羽柴秀吉读懂了信长的意思,连忙跳出来解释。
“大家稍安勿躁。请仔细看地图。我们家大将的意思是长筱城周围地势平坦,纵使我方兵力占优,要在平原地带与武田家的骑马队争个高下也是不明智之举啊!相反请看设乐原。要是以连吾川为界,我方在西岸修筑防御工事,便可大大削减对方骑马队的威力。”
“可这跟解救长筱城有什么关系?”
本多忠胜问道,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令信长不悦地皱起眉头。
“武田胜赖定会前来与我方对峙,届时包围长筱城的兵力便会减少。”
秀吉答道。
“就算武田留下一千人继续围攻长筱城,恐怕长筱城也坚持不住了啊!”
信长并不理会本多忠胜,而是叫道佐久间信盛的名字:“信盛。”
“在。”
“你去投降武田。”
“什……什么?”佐久间信盛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主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信盛怎么可能……”
“我是让你诈降。”
“平白无故,武田胜赖又岂会相信?”
“镇压伊势长岛一揆的任务你迟迟未有进展。国内流言四起,你以为我是聋子吗?”
信长怒斥道。
佐久间吓得脸色苍白,急忙解释道:“我确实有无可推卸的责任,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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