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了心劫,本应该有许多要做的事情,但是此时的石青君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她还有想要询问徐长安的话,此时的她没有将徐长安看做特殊的仙人转世,也没有再刻意的将他看成是普通的弟子。
结善缘的事情,她已经抛去脑勺后了。
只是在平等的对话。
——
小雨落在花圃上方,被徐长安提前扯起来的透明棚子挡在外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石青君在发呆,徐长安虽然心生疑惑,但是他没有过于在意,心想这位师姐说的对。
真的下雨了。
到底是有修为的人,提醒他提前扯上了棚子,不然他的本事,还真弄不出来能将整个花圃覆盖的灵力屏障。
石青君此时终于回过神来,她开口道:“师…嗬……”
喉头反映过来的,是极致的干燥。
低头,一点点水润从下巴滴落,浸透了面纱。
石青君突然心口一阵绞痛,脚下踉跄。
“噗。”
一口鲜血自她口中涌出,瞬间染红了她的嘴唇和下巴,那面纱被鲜血污染,缓缓飘落在一朵花上,将白皙的花朵染成血色。
“咳咳……”石青君捂着嘴巴,捂着嘴巴,鲜血却还是止不住,一口银牙被鲜血污染,毫无美感可言。
“!”
徐长安听见了异样的声响,转过身去看,手上一抖,花洒里的灵水泼在地上。
“师姐,你没事吧!!!!”
徐长安瞳孔微微放大,他放下花洒立刻走到石青君面前,隔着一些距离用灵力将她的身子稳住,不至于跪倒在地。
他可什么都没做。
不就是说两句话吗?
是因为师姐之前在内景里受伤太重了?
——
天威可不是那般好经历的,即便只是一抹俯冲而下的气息,也并非是人力能够阻挡。
某种意义上,她如果真的度过了这劫难,就真可以飞升成仙了。
石青君眉头蹙起,仿佛有一把寒刀在她的身体、魂魄上一层一层刮着,她的肉身机能已经彻底紊乱,冷汗溢出,长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
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裙子,白嫩手臂上青筋暴起。
石青君牙齿咯吱咯吱,骨头也发出骇人的声响。
这已经不是肉身的苦楚了,是一柄天道钢刀刮骨夺魄,是最原始的,让人无法忍耐的苦楚。
石青君忍住了,她以袖拂面,将下巴上的血液抹乱,后退一步,远离了徐长安的灵力托扶。
“我没事,只是修炼出了点岔子。”石青君轻轻叹息。
只能说,果然……心劫不是那么容易度过的,她此时感觉自己的修为在不断退化,虽然修炼回来也不过是几日的时间,但是魂魄上的损毁,该是能让她的修为退步两成。
相比之下,肉身就算全破坏了,只要魂魄不灭就不碍事。
这两成退步的修为再想要涨回来,只怕要付出比之前多百倍、千倍的努力。
她不认为这很难接受。
做错了事情,就只有疼才能长教训。
相比于这件事,她的眸子越愈发水润,比之前平静、死寂要明亮太多。
在渡劫之前,她的心已经蒙尘,属于人的情感被逐渐剥离,越发越觉得一切无趣。
可是这一道雷劫后,世界在她的眼里忽然重归于彩色,仿佛一切都变得吸引人了起来。
照顾花卉……
兴许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
“没事?没事就好。”徐长安没有去看石青君的狼狈,他附和的说了一句。
也对。
他不能用常识来理解这里,虽然看起来伤的极重,但是这里可是暮雨峰。
不过,他很是无奈。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石青君从始至终表现的那么怪异了,原来是受了伤呢。
“幻境内景?”徐长安问道,他心想暮雨峰上的伤势,十个里有九个是因为心境修炼。
“算是内景。”石青君看着棚子外面的雨水,有些虚弱。
“要我送师姐去愈魂苑吗?”徐长安问。
“小伤,不碍事的。”石青君摇摇头,她此时气息紊乱的厉害,便对着徐长安说道:“师弟,给我一些水灵气。”
“好。”
接过了徐长安递过去的水灵气后,石青君手上就出现了一抹清澈的水流,只见水流似是一条小蛇围着她缠了一圈后,就洗去了她面上的血气和污秽。
虽然依旧泛着一股子病态,但是至少没有那么骇人了。
“我没事了。”石青君在恢复的第一时间,她直勾勾盯着徐长安,问道:“师弟,你方才说此时落雷不适时,是为什么?”
她连面纱都不戴了,湛蓝色的眸子闪光。
他可是知道……自己在渡劫?
“?”
徐长安眼角微微抽了一下。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算了,内景里受伤对于暮雨峰的姑娘真的也就是家常便饭。
想不出什么好的答案,徐长安只能实话实说,指着这雨棚说道:“我在浇花,这时候落雨,可不就是不适时的。”
石青君闻言,叹气。
如她所料。
又是这样简单的理由。
她果然还是不能用平常心去看待徐长安,看来是自己伤的还不够严重。
“落雨又不一定落雷。”石青君说道。
“只是我听不见。”徐长安心想很久之前,石青君就说可能要下雨了,八成就是那时候她便听见了雷声。
石青君想起了徐长安清早听见天劫时好奇的眼神,问道:“师弟可是喜欢听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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