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蛟知道这里有片古墓群,另外,周围农民大多都从地里刨出来过东西,就比如村里一个叫杨德胜的老农,在自家搭鸡窝,那家伙,一锄头下去,挖出一个生锈的铁盆。
这铁盆有个豁口,模样像痰盂,上面花纹已经锈的看不出来,一开始被农民当成喂鸡的盆了,后来练钢用了。
听模样,这应该是一件大铁釜,也就是古代的煮饭用的铁锅。
汉代用的铁锅啊,放在后世,也值不少钱吧。
曹文蛟惋惜半天,牙疼的咧了咧嘴,瞥了一眼孙小二,问道:“你说这么多,你家有没有,想不想换烟?”
“想啊,当然想了!我家有,这些东西都没啥用,之前大队都让上交炼钢用,可炼钢一点东西不给,我才不交呢……”
58年村里动员的时候,所有人都把家里的铜铁器全部上交了,就连家里铁锅都给砸了,唯独这小子觉悟低,人也懒,愣是一件没交,还去吃大锅饭。
大锅饭刚开始的前几个月,那是顿顿有鱼有肉,天天管饱,吃的可香了。
现在孙小二回忆起来还回味无穷,馋的不行,可也就那几个月,再往后是一天儿不如一天儿。
“别扯犊子了,走,咱们去你家,我瞅瞅什么样的破东西,如果我满意的话,再给你两盒烟也不是问题。”
“那感情好。”
两人也不浇地了,改好水道口,可以让它在麦田里流几个小时不成问题,放下铁锹就悄悄溜走了。
反正曹文蛟在这里没工分,属于义务帮忙,干好了没奖励,干差了顶多挨一顿批评。
而孙小二更不在乎这些,工分嘛,每年都不够,吊儿郎当的,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也饿不死,每次干活也是偷奸耍滑,就这死样子,你能怎么办吧。
两人从地里跑回来,村西口一家破旧院子就是他家,那家伙,真是家徒四壁,院里草都不管,一眼望去,破破烂烂,窗户破的,用几块石头挡着,屋里一股子怪味,床上只有一张破被子,黑的都看不出模样了。
曹文蛟捂着鼻子,闷声闷气:“你这屋跟黑风山妖怪洞似的,骚气熏天,那个娘们儿敢嫁给你羊入虎口啊。”
孙小二闻言恬不知耻:“如果有娘们儿敢来我这屋,我保证让她舒服上了天,可俺们村里的老娘们儿不是东西,骂我是流氓,气死我了。”
“别扯犊子了,你快点找出来,我先出去透口气。”曹文蛟受不了跑出去,到屋外深吸一口气,见他左右两间瓦房,前院后院,满院子杂草,房顶都漏着光,破败的不成样。
“来,你瞧瞧这个。”孙小二拿出一个罐子,上面带着铜锈。
罐子外蒙着一层绿色的锈迹,整体呈青绿色,通体高50cm,形似圆筒,上大下小,腹部呈收缩形,顶部平整似圆盘盖子,盖子正中央有一个凶猛的虎钮,掀开盖子,一股骚气冲了上来,惊的曹文蛟连忙丢了,对着孙小二连打带踹,破口大骂:“草拟吗,弄个尿罐子糊弄我呢。”
“哎哎,别打,别打……”这小子瘦瘦巴巴,一脚被他踹倒在地,几下想反抗,又被他踹趴,惨叫连连。
曹文蛟踹了几脚后,郁闷的心才算好,这才看了看地上的罐子,问道:“这罐子哪来的?”
罐子铁定是文物,正个八经青铜器,因为他看到铜罐盖子上的猛虎身背部有方格纹,罐底有鱼纹和人面纹,这是战国贵族专用的器物。
孙小二趴在地上,哭丧着脸,无奈说:“都说了是挖出来的嘛!”
“哪里挖的,还有没有别的?”
话说解放后,孙小二分到一块靠近北干渠的麦田,当时那里有个土坡子,因为挡着水渠碍事,村里非让他平了,可这人懒透了,能拖一天算一天,村里天天找,最后没办法,他扛着锄头过去。
他记得当时天挺热,他这人怕热,还趁着傍晚,太阳刚落山,尚有余晖之时过去。
孙小二挥舞锄头,刚挖没多久,先是听到一声怪响,突然“哐啷”一声,握锄头的手震了一下,将他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泥土内有金黄色,竟然在蠕动,再仔细一看,那居然是一条大腿粗的大蛇!
当时蛇头正对着他,吐着蛇信,将他吓得亡魂大冒,丢下锄头,转身就跑回去叫人。
等他将村里人喊来,那条蛇早没影了,也没人信他的话,可村里人从这个土坑刨出来不少东西。
“大部分都是破陶罐子,瓦片之类的,还有骨头,破木头板子,那也没用,我就没捡,就抢了这一个……从那之后我,我就经常做噩梦,那条大蛇从我家门口爬进来,窗户进来,爬到床上勒住我脖子,让我赔它家,说我把它的家毁了,必须让我赔一个,要不然就一直缠着我,还要我娶它……为这事,我是天天晚上睡不着,为了杀死这条蛇,我是想了很多办法,道士,神婆神汉没少请,可一点用没有,全是骗子……”
曹文蛟抽着烟,听他胡咧咧,内心极度无语,不耐烦打断:“得了,得了,越说越离谱,你在痴心妄想什么,聊斋艳遇看多了嘛?你这话说出去有人信嘛?宣传封建迷信,小心村支书扣你工分。”
孙小二不满:“你别不信,我做噩梦的时候很清醒,就是身体动不了,像,像是跟女人……第二天就浑身没劲,一整天就没精神,瞧见我屋窗户上的窟窿了吗,那就是这条蛇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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