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静氏二人也并非未曾想过要想师傅告状,尤其是因为年幼矮小而被云帮整得厉害的静以望。
一次,云帮的人见静以望领回两个馒头兴高采烈地往回跑,其中一个师兄伸脚故意拦了静以望一脚,毫无防备之心的静以望顷刻向前扑地,该师兄则“哎哟”一声怪叫道:
“师傅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笨手笨脚的蠢蛋。”
另一个师兄则装作好心的样子,一面喊着“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一面伸手去扶静以望,静以望重心不稳,见到师兄伸出的援手,想都没想伸手去搭;哪知,这师兄的手却只顺势往静以望脸上甩了一耳光,根本丝毫没有想要扶住静以望。
静以望又惊又恨,直直地摔到地上,摔了个嘴坑泥,嘴唇被地上的石头戳得鲜血直流。
“以望。”远处传来静无风的声音。
静以望闻声抬头,看见静无风的那一刻,满眼委屈,眼泪在眼中打转。
“哎哟,还哭上了啊?”师兄们揶揄着。
“我才没有!”静以望从地上爬起来,一句话也没多说,便径直向静无风奔去。
屋内,静无风帮弟弟擦拭着嘴唇上的伤,静以望一声不吭。
“疼吗?”静无风问道。
“不疼,”被静无风这么一问,静以望红了眼圈,无限委屈道,“不过,姐……兄长,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是不是因为我不好?我做错了什么?”
静无风摇头道:“不是。”
“那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静以望不解道。
静无风看着弟弟,无言以对;时光荏苒,十年光阴飞逝;待一次,静以望无端被云帮师兄捉弄当众出丑后,静以望再次向静无风问起了十年前问过的这句话:
“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如此待我?扪心自问,明明我从未做过任何过分或可能会伤害到他们的事。难道……这就是人常说的命该如此吗?”
静无风:“你知道事情并非如此。”
静以望:“哪究竟还能有何解释?因为他们坏?但是,这么多师兄弟中,他们欺负得最多、且最乐此不疲的人就是我了。难不成是我对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吸引?这才叫他们屡屡来找我的不快。”
静无风摇了摇头,看着弟弟的眼睛,道:
“这是因为,这个世间,没有人该为我们自己的好感觉、乃或是我们的幸福负责;如果觉得生活不公平,对此不满,我们只能自己为此全权负起责任,努力化解自己的心结所在,而非一味将矛头指向肇事之人。
怨天尤人,或是追问因由,都无意。
尽自己全力,改变自己能改变的,接受自己暂时无法改变的,这就是生活尝试用各种坎坷和挫折想要告诉我们的道理,也是生活施加于我们每个人的、必练的功课——对自己全权负责,不光是言行,包括所思所想及所感。”
静以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幽幽道:
“看来,我无端受挫、受辱这么些年也并非一无所获嘛!至少,兄长就因此而获得了非凡的体悟和智慧!”
静无风被弟弟逗得想笑又笑不出来;只是一脸怜惜地摸了摸弟弟的额头,轻叹道:
“都是我没能照顾好你,叫你受苦了;往后……”
“哎呀,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你自己头上了,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自觉好呢,还是说你自恋好……”感觉自己失言,静以望顿了顿,忙啐道,“啊呸,我这张嘴真应该上把锁才行。我的意思是,你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刚自己不都说了,一个人的幸福不应当指望别人来负责吗!那怎么你倒是时刻想着要为我的幸福负责了?”
静无风嗔怪道:“我怎么是别人?”
静以望自动打嘴道:“啊呸,我又说错话了,算了,我好像总也说不过兄长,下次索性不说为妙了。”
静无风心里暗自道:“你放心,待因缘成熟之后,我定叫你不再受他人的这般无端折辱。”
静以望看着静无风一脸忧愁,心中亦暗自道:“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以后该我吃的苦,我都会自己吃下,不会再叫你整日为我担惊受怕了。护卫了我这么多年,你可以歇歇了,以后的日子,换我来护卫你。就算拼了性命,我也定不会叫人有机会伤害你一毫一分。”
当前,慈济堂内,静无风向朝华师弟道:
“师傅平生的绝学都倾心教授给了我们,只因为他老人家的道行高深,许多的经书法典虽已悉数传授于我众人,但碍于我等年纪、阅历之人的领悟能力有限,只能囫囵吞枣,却鲜少有能真正了其深意者,更不用说融会贯通了。
也因此,大家总觉得师傅似乎有所藏掖,其实,他老人家早已经倾囊相授。”
朝华点头道:“师兄的口才真好啊!其实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却没办法像师兄这般自如的表达出来,所以,对于这些猜忌,虽不认同,却也只能无言以对。这下好了,等我们回去,师兄就有机会会会那些乱嚼舌根、思想不端的师兄弟,好好给他们醒醒脑、上上课了!”
静无风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而向朝华师弟道:
“后房已经收拾好了,师弟若需休息,可让以望令你前去。”
朝华摆手道:“哦,不用不用,你不用管我了,你们先忙去吧,我一点都不累,倒是觉得一切都很新鲜,好奇得想要四处去看看,不过,想想师傅那边……又没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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